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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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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 章

她很快就穿過人群,來到聞意羨和葉淺淺的身邊。

花臂男:“又來一個,你妹妹啊,還上著高中吧,嘖,比你嫩不少。”

另一個啤酒肚猥瑣地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。

聞意羨吃驚,“阮檸西?你怎麽在這兒?快走,裝不認識。”

“姐你別怕,”然後跟那幾個男的說,“我替我姐跟你們道個歉,酒錢我們付了。”

說完就拉著聞意羨走。

“等等,別走啊,”花臂男,“他媽讓你走了嗎!”又摔碎一個啤酒瓶。

阮檸西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“那你們想怎麽樣。”

“過來,”招招手,“我他媽讓你過來!”

阮檸西不動,冷冷看著他,“我跆拳道黑帶,把人打進過ICU,還有,我爸是警察局的局長,叫張立,你可以去查查。”

如果她自己遇到這種事,可以立馬跑,她有十成的把握可以甩掉對方,但現在三個人。

真打的話她也不怕,但聞意羨和葉淺淺很有可能會受傷。

“我管你爸是什麽長,一個吊局長還想嚇唬人啊,就算是市長來了我也不怕啊,”看著她這細胳膊細腿,笑著說,“會跆拳道啊,那要不比劃比劃。”

阮檸西這時穿著校服,紮著丸子頭,手裏還拿著一盒拇指生煎包,皮膚白白嫩嫩,往那一站,任誰看都是個又甜又軟的小姑娘。

就算生氣了,也絲毫沒有攻擊性。

說的話讓他們幾人都笑了,一點威懾力都沒有。

旁邊有一位中年婦女看著她的校服,想起了自己女兒,忍不住說,“小姑娘啊,別跟他們硬碰硬,你這小身板哪能經得起那五大三粗的男人呢,找機會趕緊跑。”

她點點頭。

她也想跑啊,畢竟這是最安全的了,但聞意羨和葉淺淺都穿著高跟鞋呢,怎麽跑的了。

啤酒肚喝酒喝得舌頭都捋不直了,“生煎包好吃嗎小妹妹,走啊,來,叔給你買糖葫蘆——”

邊說邊上前走,伸手就要摟她的腰。

該說的都說過了,一點用沒有,到這種地步,只能動手了。

阮檸西後退半步,熟練的一記後旋踢,重重踢到男人的脖頸。

啤酒肚一點防備沒有,猛地倒地,捂著脖子和臉,痛苦地連聲音都發不出。

深知第一下絕不能留情的道理,她使出了全力。

花臂和另外兩個光膀子的男人楞了足足三秒鐘,都沒看清啤酒肚是怎麽倒的,其中一個蹲下來拍拍他的臉,“誒,誒,醒醒,臥槽!暈了!”

阮檸西說:“快跑!”

但花臂男不肯善罷甘休,大罵了一句,“麻了個逼的!”

一個小姑娘在他面前把兄弟踹暈了,這要傳出去臉沒地方擱了。

一把椅子砸過來,阮檸西敏捷地躲開了,椅子落在腿邊。

眼看這三個光膀子男人就過來了,跑不掉了。

阮檸西順勢拿起椅子再砸回去,一個假動作虛晃,兩個男人都躲開了。

動作飛快地跳到旁邊桌子上,掃了圈周圍,沒什麽東西能當武器。

但好在桌上的客人都離開座位了,戶外的桌子上全都沒人。

兩個桌子間距離很近,她輕巧地從一號桌跳到二號桌,然後拎起酒瓶往那花臂男的頭上扔。

“砰——”

落到了地上,沒砸中。

雖然從來沒有實戰過,但阮檸西不是很害怕,從容又冷靜,深知不可能同時打過三個壯漢,只能一邊躲一邊找機會。

她蹲下又拎起一把椅子砸過去。

她在高處,他們三人在低處,她要有優勢很多。

圍觀群眾嘰嘰喳喳的,說什麽的都有,因為她剛剛踢倒了一個人,來圍觀的變得越來越多。

有人說像在看電影似的,電影裏那些打鬥情節就會上躥下跳的,利用一切能用的東西,動作還幹凈利落。

後來,阮檸西再回想時,只覺得可笑。

椅子不是塑料的,並不輕,這個距離被砸一下,都有可能致命。

但也管不了那麽多了,不是對方受傷就是自己受傷,她只能毫不留情地用盡全力。

兩個男人來不及躲,雙雙哀嚎著捂住流血的部位。

一個被砸到眼睛了,一個被砸到頭部。

現在就剩下最後一個花臂男了。

在桌子上行動不便,什麽都施展不了,她只能再次跳下來。

花臂男顯然也會點皮毛,她一記後旋踢過去沒踢中,男人歪頭躲過去了,然後想伸手抓她。

但在戰鬥模式裏的阮檸西敏捷又迅速,不管他出什麽動作都能快他一截。

哪裏是什麽又乖又軟的小姑娘,這時候簡直讓他想到了名偵探柯南裏的小蘭。

花臂男是欲哭無淚,後悔死一開始的犯賤了。

聞意羨不知道從哪找來了個鍋,用力朝男人的頭砸過去。

花臂男沒設防,瞬間懵了。

其實從剛才那兩人倒下阮檸西就可以走了,就花臂男一個也做不了什麽,但還是有些不甘心,既然都動手了,倒不如一次性全給個懲罰,也當是長長記性,有了這一次,下次再出去騷擾人女孩的時候肯定會想起來。

阮檸西找準時機,拉住他胳膊,動作熟練地來了個過肩摔。

一米八幾的男人就這樣被撂倒在地上,砰一聲,動靜巨大。

然後蜷縮著身體,痛苦得小聲哀嚎。

周圍響起一陣歡呼聲,像是看了一場她單方面的比賽一樣。

聞意羨還是不解氣,用高跟鞋踩著男人的手指,用力碾,“起來啊,有本事站起來啊。”

程舒窈心都快跳出來了,舒了一口氣,然後跟那些正在錄視頻的說,“能不能不要錄了,我朋友只是個高中生。”

“好的不錄了不錄了。”

大聲跟那些舉著手機的說,“已經錄下來的不要把視頻發到網上,謝謝大家!”

搞得一團亂,阮檸西想給燒烤店老板賠些錢,但老板說不用了。

葉淺淺激動地一把抱住她,“我剛剛嚇得都快哭了嗚嗚嗚……你簡直太厲害太颯了,天吶,你把第一個人踹倒的時候我都看傻眼了,檸西,你以後,就是我的偶像了!”

她眉眼彎彎笑著,“他們幾個太蠢了,如果和練過的打,我也不是百分百贏的。”

“你真的已經很厲害了,還聰明,哎,不像我,遇到這種事大腦都僵住了,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,今天要不是你,我和羨羨可能就......嗚嗚嗚……”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,又後怕又心驚膽戰。

“別哭別哭,”她熟稔地叫淺淺姐,別害怕了,都過去了。”

“血......”葉淺淺突然發現手上有血,“哪兒來的血,明明沒受傷啊……”

“啊......”驚呼道:“是你的,檸西,你流血了,啊,天吶,怎麽這麽長一道口子。”

她手臂外側,有一道四五厘米長的口氣,看著不深不淺。

剛剛註意力太集中,連痛覺都給忽略了,這麽一提才感覺到疼。

“這是被什麽劃的,”聞意羨擔心地問。

“我也不記得了,感覺這傷口有點像是啤酒瓶,那個花臂一開始拿了半個啤酒瓶,可能是過程中不小心被劃了下。”

“不行,得去醫院,走,現在就去。”

“不用啦羨羨姐,這個傷口不需要縫合的,不是很深,用碘伏消消毒就可以啦。”

聞意羨不放心,“這都有五厘米長了,要是感染了怎麽辦,留疤了怎麽辦,你皮膚又嫩又白,可不能留疤。”

阮檸西:“我不是疤痕體質,不會留疤的,羨羨姐,一看你就沒受過什麽傷,這個程度的傷口不會感染的,我以前都是用碘伏擦擦就好了,不用去醫院。”

聞意羨確實沒受過什麽傷,只覺得這傷口有點觸目驚心。

又看了看傷口,怕她疼也不敢用手碰,說:“那先去藥店買碘伏。”

她說,“家裏就有,先回家吧。”

知道拗不過她,聞意羨只好開車開得飛快,好幾次差點超速。

阮檸西笑:“羨羨姐,註意安全,也不用開這麽快的,不是很疼,我一開始都沒感覺。”

聞意羨沈默一會,說:“你以後就叫我姐,我把你當親妹妹。”

“好呀。”

葉淺淺在後座說興奮地說:“我也是也是,檸西,以後,你就是我親妹妹!你要什麽我給你買什麽,”回想著那場景,“簡直太颯了!真的,檸西,你要不要考慮出道拍打戲呀,肯定有一堆小迷妹。”

她笑道:“我不太想進娛樂圈,約束太多了,有時候一句話說的不合適就會招來一堆人罵。”

她要是喜歡,阮煜那邊隨時都讓她有戲拍,但是她一點也不感興趣。

“也是,嘖,對藝人的要求會比普通人多太多,那樣反倒沒了自由。”

“對了,那你是因為什麽練的散打呀,怎麽這麽厲害呀,嘖,果然人不可貌相呀,我一開始以為你是那種性格軟萌的,因為看起來讓人很有保護欲,沒想到啊,能一下把人踢暈。”

程舒窈:“她算是扮豬吃老虎型的。”

“哈哈哈哈哈。”

阮檸西:“我爸以前身體不太好,就想著我一個女孩,必須得會點什麽,其實最開始我不喜歡,他送我去學跆拳道,我死活不練,因為累,我小時候也比較懶,然後他陪我一起練,後來長大就好了,現在想想,多虧了他逼我去練。”

“那你能教我幾招防身術嘛,就是你今天的那個飛踢,真的好帥啊。”

“當然可以呀,我覺得女生主要練下肢力量,因為上肢力量相差太大,我幾乎不怎麽出拳,都是用腿。”

聞意羨:“檸西,今天不是周一嗎,怎麽大晚上來這條街上了。”

“這事說來話長了,我其實是來追人的,我們學校的校草今天在網吧玩,我本來想和他偶遇的,然後準備上樓的時候看到你們了。”

“校草肯定很多人喜歡吧,”葉淺淺說,“要不要姐姐幫你追呀,我可是很有經驗的。”

“得了吧,”聞意羨拆臺,“到現在還沒加上聞靳澤微信,萬裏長征第一步都沒邁出去。”

“我已經放棄他了好不好,現在我是廣撒網了,誒,檸西,你也這樣唄,別在一棵樹上吊死了。”

“我比較喜歡對美食這個樣。”

“哈哈哈哈哈。”

“沒關系,你要真喜歡他,我和你羨羨姐一塊幫你,有我倆,”自信地拍了拍胸脯說,“甭管什麽樣的帥哥,統統讓他對你死心塌地!”

-

到家的時候聞靳澤竟然不在,打開手機一看,有十幾個他的未接電話。

他常開的那輛車也不在,估計是出去找她了。

“對了姐,剛剛你怎麽沒給他打電話呀。”

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立馬趕過去,或者找人過去。

聞意羨:“我倆手機被那個禿頭給砸了,你沒那時候還沒來。”

葉淺淺:“要不是今天拍照的人太多,非得讓他賠一筆錢。”

聞靳澤不到十分鐘就回來了,黑眸暗沈沈的,進來也沒看其他人,目光就停在阮檸西身上。

說實話,他這個眼神壓迫感太強了,讓人不自覺有點緊張。

丸子頭有點淩亂,校服有血跡?

她只在電話裏簡單說了下那件事,沒提自己受傷。

聞靳澤沈聲問:“傷著哪兒了。”

她擡起胳膊,“劃破了,但不嚴重。”

他盯著看了兩秒,沒說話,去電視櫃下面拿醫藥箱。

葉淺淺打手勢叫聞意羨走,小聲說,“太嚇人了,感覺會打人,趕緊走,”然後沖阮檸西擺擺手告別。

“坐沙發上。”他說。

阮檸西乖乖地坐好,把胳膊搭在扶手上。

他沒坐,而是在她面前蹲下來,擡眸,低聲問:“有多疼。”

他這麽一問怎麽突然變疼了呢。

“有點,但也不是很疼。”

他用帶了碘伏的棉簽擦拭傷口,動作極輕極慢,像在對待一件珍貴的藝術品。

他說:“我輕點,別哭。”

這個角度看他,依舊好看得挪不開眼。

眉骨硬朗,鼻梁高而挺,眼睫毛很長,眉眼間似乎有淡淡的戾氣,神情寡淡,但註視傷口的眼神卻很認真。

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,生怕會弄疼她。

人與人之間的吸引力真的很奇妙。

剛開始看到這樣子的他,會覺得有點兇,現在竟然覺得無比真實生動,他不管什麽樣子都很迷人,會讓人不自覺被吸引。

阮檸西忽然開口,“你別生氣了。”

他說:“沒生氣。”

過了一會,他又說,“一挑四,阮檸西,你長本事了。”

她輕輕把胳膊往回抽,手腕還在他手裏攥著,也不知道他的掌心為什麽那麽燙。

他攥得更緊,“別動,還沒擦完。”

聲音很低,“像你這麽傻的,應該找不到了。”

“誰說的,我聰明死了,”她還挺自豪,“也算是懲惡揚善了吧,還挺巧的,去的路上,窈窈問我,惡人會有惡報嗎,我說一定會的,結果他們就等來了現世報,一個被我打昏了,一個起碼得在醫院躺上兩個月。”

“嗯,”他問,“當時怕不怕。”

他這雙眼睛,深邃,漆黑,擡眸看她的時候,視線卻是滾燙灼熱的。

只要對視著,她就能感受到溫度。

就那麽被他看了一會,突然,眼淚不聽話地掉出來了。

該怎麽形容那種感覺呢。

就像小時候摔倒了,自己爬起來不會哭,但大人過來哄兩句,會忍不住哭出聲來。

說一點不怕,是不可能的,她是會跆拳道和散打,但也只是個十八歲沒見識過人間險惡的小女孩。

別人會誇她厲害,說她勇敢,就像葉淺淺,還有在場的圍觀群眾。

但他沒誇她,只是問疼不疼。

那種心尖忽然被燙一下的感覺,讓她眼淚止不住地流。

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,她也不擦眼淚,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,小聲啜泣著。

他低聲說:“別哭。”受不了。

輕輕嘆息,“算了,哭吧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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